開 腦
(二)
澄 心 診 所
病人在吃下Lodopin 和Dogmatyl的第一晚,
就出現了戲劇性的治療效果,顯然不是純藥物本身的療效。
根據病人先生的說法,猜測他或是包括病人本身是
比較傾向於相信中醫的解釋,
病人的問題是因為腦部有個地方楮住了。
所以,“使用開腦的藥,把大腦的鎖住給打開“,
是engaged到這對夫妻對於疾病的信念,
這才能解釋為何藥物的療效如此快速。
但確實原因為何,終究只能是個謎。
至於讓病人吃這兩種藥再加上原來使用的藥,
可說是poly-polypharmacy,看來是無妨的。
因為,不知道原來吃的是什麼藥,要病人驟然停掉,
可能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後果,維持使用還是比較保險的。
另外,在初診的過程中,並沒有花什麼時間去問病人的
資料或是深入瞭解病人的病情,
而是直接去處理病人的症狀,這會不會有問題?
或許是受過去訓練和傳統的影響,精神科醫師最喜歡問問題,
問問題發生的根源及嚴重程度,問病人從小到大的事情,
問發病前,發病後的情形以及治療的經過,
又從夫妻關係問到整個家庭,再問到祖孫三代,
越問問題就越大,越多也越深,
也問出了病人充滿問題的過去和沒有希望的未來,
最後問到整個病人都shrinked(l)。
滿腦子問題的精神科醫師,也把病人問得滿腦子都是問題。
拚命問別人問題,是一種神經質,一種強迫症,
一種精神科醫師的職業病(2)。
精神醫療有時候就是廢話太多,藉口更多。
其實,不要把精神花在問那麼多問題上,
以解決導向,比醫病雙方的力氣花在解決問題上,
越解決問題就越少也越小,病人的未來就越有希望。
如果病人變得什麼都不會,是頭腦鎖住或是有個地方堵住了,
就直接了當開腦,而不是去想病人是什麼病,
問題是怎麼發生的,病人的psychodynamic是什麼,
夫妻的互動又是如何。
如果病人憂鬱焦慮是和某個家人的關係太糾纏連結了,
就要想辦法開刀,把連體嬰狀態的兩個人,從中間切割開來。
當然,初診的這些基本資料並不是不重要,
而是要問收集這些資料要做什麼?對治療有時麼幫助?
有必要在第一次看診時就審問清楚嗎?
這些病人生病多年,在許多醫院都初診過了,
各家醫院初診問診模式都很類似,同樣的問題大概也都被問過好幾次了。
有時候,初診的病人會覺得很奇怪
“為什麼你們每一家醫院都要問我100-7等於多少?”。
這個病人的當務之急是要趕快開腦,問題有了改善之後,
要收集其他資料還有的是時間。
後來病人再來看診時,病人又退步了,又說什麼都不會了。
這下子當場讓醫師下不了台,只好再逼出一招,
教病人用手指彈壓後腦,做了幾分鐘之後,
再叫病人寫出全家人的名字,還好又會寫了。
這位病人將來的狀況會如何實在沒把握,病人為何突然改善,
之後又退步,其原因也永遠是一個謎。
就個人而言,在診間不斷上演的就是病人帶著問題來,
讓醫師和病人一起陷入困境,
醫師的總總作為和說的不論是神話還是鬼話,其實都只是為了脫困。
摘自 精神醫療文章集 魏福全 編著
澄心診所